「美人图」(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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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懶腰
12/29/2009发表于SIS
欲鬼之美人图
(一)
沉香香来十里长,檀香香来十丈长,一切兰香桂香梅菊香,总勿及姑苏青阳
地个花韵香。
旱烟水烟雪茄烟,加上乌烟三四钱,阿姊陪勒朵床面前,替郎打烟露出子个
十指尖可尖。
月影星空,运河两岸灯火初明,到处淫声浪语一片纸醉金迷。拱宸桥下一艘
花船慢慢飘过,船头上一盏红灯随波轻轻摇曳。
「乔少爷,别弄了,好痒……」一脸红粉的女子从窗幔后探出头来娇笑着,
白嫩的双肩裸露在窗外。
「别乱动,快完了,还有你俩也别动啊。」乔笑生拿起酒杯轻酌了一口,一
支画笔便继续在女子光滑的后背上勾描起来。
酒桌对面的吴强甚是辛苦,一个粉衣少女酥胸半露坐在他怀里,红唇间衔着
话梅在他唇边蹭来蹭去,缕缕芬芳之气袭面而来,害得吴强狠咽了几下口。
过了一会,乔笑生直起身子,眯着眼睛问:「强哥,瞧瞧怎么样,有些味道
吧?」
吴强如临大赦,手臂一紧将粉衣小妹狠命地勒到自己怀里,一口将话梅连同
那双红唇吞进了嘴里,死命地吸吮起来,全然不理会问话。
乔笑生转过身,一见吴强的德行,无奈地摇摇头,随手放下画笔。裸背女子
也收回身来,紫色的肚兜挂在脖子下晃来晃去,她依偎到乔笑生怀里,撒娇叫地
说:「乔少爷真是的,都快冻死人家了,也不给人家暖暖身子。」
「别乱动,颜料还没干,别蹭坏了我的画。」乔笑生轻拍了下女子的脸笑着
说。
「嗯嗯,不嘛……看看人家,我也要……」女子朝酒桌对面努了努嘴。
乔笑生重重地敲了两下桌子,笑骂道:「强哥,差不多喘口气吧,你也不怕
憋死了。」
吴强松开口,深呼了两口气,又舔了舔嘴唇,意犹未尽地埋怨道:「下回可
不给你当什么模特,你当我是柳下惠,坐怀不乱那。」说完一双手又上下乱摸起
来,粉衣少女扭捏着身子,笑吟吟地喂他吃菜。
「还柳下惠,你更像是纪晓岚,一日不御女,则肤欲裂,筋欲抽,喂!看看
怎么样?」乔笑生扶起自己怀里的裸背女子,得意地问。
吴强由上至下地慢慢扫视一遍,自己的样子俨然印在女子白净的背上,还真
的很像,他吧唧吧唧嘴说:「不错不错,哎,把裤子也脱了,让我看看下边。」
「让你看画那,你可真行。」乔笑生又好气又好笑。
「画不懂,这女人到能给你说道说道。」
「你家也算是书画世家,看来到你这就算断了。」乔笑生颇为遗憾地说。
「我看咋俩换换,你来我家当儿子正好,今天给你接风,别说些没用的,来
喝酒喝酒。」吴强抹抹嘴,端起酒杯,两人轻磕一下,一饮而尽。
粉衣少女一边斟酒一边说:「乔少爷,画得真像,只是……」望了一眼吴强,
低头偷笑起来。
乔笑生一脸疑惑地问:「只是?只是什么?」其他人也一脸好奇。
「只是没见过哪家姑娘后背上画着男人,而且你瞧吴爷那肚子……呵呵。」
「哎!妈的,这肚子不就大点嘛,多威武啊,让你说,看我怎么收拾你。」
吴强说着,一双淫手又不老实起来,抓得粉衣少女四处躲闪。
「啊,快帮我擦了吧,我可不想背着吴爷到处跑,乔少爷给我画个像云姐身
上那样的吧。」裸背女子俯在乔笑生身上撅着嘴说。
「云姐是谁?」乔笑生问。
「哦,这茭白船上的船娘,这可是老哥特意给你弄来的,我都还没见过那。」
吴强看乔笑生一脸茫然,便继续说:「原本打算去福海里给你摆酒接风,可是知
道老弟对日本人向来没什么好感,正巧前一阵在西湖上游画舫,听一位朋友说起
这茭白云娘,多才多艺,尤其是背上画有春宫美人图,更是别有一番风味,知道
老弟好画,所以我特意让人寻来,这茭白船可所剩不多了,老哥可真没少费心啊。」
「有这事,那我就先谢谢强哥了,在外留学画画时,有时还真想看看国画工
笔。」乔笑生微笑着道谢。
「呵呵,喜欢就好,你去看看到了没有。」吴强吩咐道,粉衣少女披了件衣
服,出了船舱。裸背女子移到两人之间,左右应和着,推杯换盏间,花船慢慢停
在一个码头边。
「来了来了,云姐,吴爷都等急了。」粉衣少女挑开帘子,将一个黄衣女人
让了进来。
「碧云,来晚了,让两位爷久等了。」乔笑生打量了一下来人,30岁上下,
烫卷的长发,容貌一般,画着浓妆,一双大眼睛倒是很勾人,黄花短袖旗袍衬得
身材玲珑有致,衩口间大腿若隐若现。「俗世的烟花女子,没什么感觉。」乔笑
生有些失望。
「怎么才来,我这都打算闭灯凿洞了,快坐下好好陪我兄弟。」吴强搂着裸
背女子大声说,他这人对女人向来是宁滥勿缺,只要不是太丑,他都能上。
碧云忙坐在乔笑生身边,端起酒杯,轻声说:「让先生等急了,云儿自罚一
杯。」乔笑生回敬地点了点头。
吴强左拥右抱,大咧地说:「我听说,云姑娘色艺双全,看来见一次还真不
容易。」
「吴爷说笑了,这年头船上的生意不好做,只好出去赶赶场子,还好有爷们
帮衬着,让您久等了真不好意思。」碧云一脸乖巧的认错,两个年轻女子也一口
酒一口菜的哄骗起来。
「你只要把我这兄弟陪好了就行。」吴强享受着两女的伺候。
「小哥生得好英俊,云儿给你唱段小曲好吗?」碧云替乔笑生斟了杯酒,一
双大眼睛秋波流动。乔笑生摆了摆手,他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总要讲些质量和
兴致,对这女人,他并没有太大兴趣。
吴强自然了解乔笑生,他扬起手来说:「啥曲啊调啊的,都不用,我这兄弟
是留洋回来的,你就快点脱衣服吧。」
碧云先是吓了一跳,随即一脸笑颜地说:「哎呦,吴爷,你说的也太露了吧,
这么着急啊。」
「还他妈我露,你看啊!痛快脱了,都说你背上有张春宫图,我兄弟好这口,
快给他看看。」吴强怒骂道。
「哦,这样啊,吴爷息怒,我脱就是了。」碧云站起身来,捋了捋头发,不
紧不慢地解开一粒粒扣子,柔滑的旗袍从身上滑落,露出里边白色的小汗衫和贴
身短裤。她转过身慢慢地脱下汗衫,挺直身子端坐在椅子上,回过头来含笑地望
着两个男人,乔笑生和吴强看得目瞪口呆。
那是一幅半侧身裸女画,女人双手绑在一起,吊在一根横木上,双腿张开,
两脚间撑着一根细木,吊绳在上方横木上打了一个结,分出两根分别绑在她双脚
上的细木两端,将双腿向后拉起,赤裸的身上附着一张挂满水草的渔网,红色的
乳头和黑色的阴毛在网眼间清晰可见,白皙的双臀间竟然夹着一条青色的鱼尾好
似在摆动,女人整个身体反躬着像一张拉满的风帆,背景里是片片鱼船萤火,整
幅画就像照下来的一样。
「虐……虐欲图?」乔笑生原本以为会是勾描的国画春宫,可眼前却看到了
一张逼真的裸体女人,这明明就是油画的写实画风,色彩鲜明,栩栩如生透着立
体质感。
「乖乖的,这是画上的?云姑娘这不就是你吗,让我看看。」吴强跳到碧云
身前,拉开她护在胸前的双手,大喊道:「哎。奶头还真他妈是红色的,下面老
子也要检查一下。」
「吴爷别闹,这酒桌明灯,多羞啊。」碧云抱起双臂,向后躲了躲。
乔笑生捡过一件衣服,披在碧云身上,轻声问:「强哥先别闹,云姑娘这是
谁给你画的。」
碧云一脸感激地说:「半年前,一位先生包了花船,一路沿河游玩,这就是
他平日里画的,不知用的什么东西,洗又洗不掉。」
「什么样的人,多大岁数?」
「他说自己姓白,30多岁吧,样子吗……和小哥你长得到有些像,蛮斯文
的,出手也很大方,说实话伺候他那段日子很快活的,人好,又会玩……」碧云
回味地说。
吴强撩着衣服边看边问:「会玩,这画是他和你玩的花样,下边那是弄了条
活鱼吧。」
这话问得碧云有些脸红,她不好意思地说:「有些是……有些……我晕过去
了,不知道。」
乔笑生揉了揉太阳穴,心中默问:「原来真的出自中国,这应该出自同一人
之手,到底是什么人?」吴强看着沉思的乔笑生,脑子里忽然想起了什么。
「哎,我想起来件事。」吴强歪着脑袋说。
「什么事?」
吴强凑到乔笑生身边轻声说:「前两天,为了给你接风,我就想去我爹那弄
点钱,正巧碰着他拿着个相框进来,外边套着层纱,我也没看清,问是什么,我
爹也没说,就告诉我别管,也别到处乱说,现在回想起来,那轮廓还真像是这裸
画。」乔笑生听完沉思了下,站起身来就穿外套,随手从口袋里摸出一沓银元扔
在桌上。
「你干什么去,正戏还没开始那。」
「回头再喝,先上你家看东西去。」乔笑生拉起发愣的吴强就往仓外走,全
然不理会几个女子。
(二)
坐在黄包车上的吴强很是不乐意,他抱着膀子张望着,全然不理会乔笑生。
此时的戏院酒楼正是热闹,路旁揽客的妓女们此起彼伏的吆喝着,弄得吴强更加
心烦意乱。乔笑生也有些不好意思,人家欲火正旺,却被自己兜头来了盆凉水,
搁谁都会不高兴的,可他对这画太好奇了,一分钟都不想耽搁。乔笑生吩咐车夫
跑慢点,等下后面的吴强,两车并驾齐驱。
「强哥,生气了?」乔笑生笑着问。
「哼,哪敢呦,给你接风,你老大,我生什么气。」吴强阴阳怪气地说。
「瞧瞧,还不是生气了吗,你还不了解我吗,一遇到感兴趣的事不就这德行
吗。」
「那明早再去不一样吗,我老二都立到肚脐眼了,你让我拿绳扎上啊!」
「呵呵,强哥你说你看见漂亮姑娘了,你扑不?」乔笑生眯着眼睛问。
「当然扑啊。」吴强毫不犹豫地回答。
「就是啊,你等不了,所以我也等不了,不马上看到画,我心难受。」
「唉,我说不过你,多好的时间,浪费了……」吴强仰倒在车上。
乔笑生伸出手来安慰地拍了拍吴强说:「强哥,回头咱们去上海玩,百乐门,
大世界,外国俱乐部,黑毛黄毛随便你玩。」
「真的?你可别骗我。」吴强来了神,瞪着眼睛问。
「放心,我什么时候骗过你,车夫,快走。」
两车停到吴家门前,吴强领着乔笑生绕到后院的一间偏房。
「财叔,把这门打开。」吴强吩咐管家说。
「少爷,这……这可不行,再说钥匙在老爷呢那。」
「麻烦,那我爹呢?」吴强不耐烦地问。
「老爷看戏……」管家答道。
「找我干吗?你小子没钱了,还是闯祸了,又想偷东西出去败家吧。」话音
刚落,吴老爷从亭廊门后转了出来。
吴强忙跑过去搀住自己老爹,一脸堆笑地说:「爹,瞧你说的,您老看我把
谁给你带来了。」
乔笑生走过来,微笑着鞠躬说:「吴伯,笑生看您老来了。」
吴老爷惊喜地说:「笑生啊,什么时候回来的,长这么大了,都快认不出了,
快,屋里说话。」
坐定内堂,嘘寒问暖了一阵,乔笑生便给吴强使了个眼色,吴强自然明白,
便话题一转问道:「爹,笑生在外留洋,一直没忘学画。」
「哦,好呀,小时笑生就愿缠着我学画,再看看你,唉……」乔老爷一声长
叹。
「怎么又说到我身上了,对了,前些天您不是收了一幅画吗,笑生想看看。」
「什……什么画,小子不要乱说,哪来的画。」吴老爷摇摇头。
吴强刚要争辩,乔笑生忙抢先说道:「不瞒伯父,我在回国前见过一幅出自
中国的油画,画风与技法很是怪异,正巧强哥说他也见过类似的画,所以烦请伯
父能让我看一看。」
吴老爷皱着眉问:「你见过类似的?什么画?」
从吴强嘴里听来的一点点信息,虽然让乔笑生心里没底,不过总要先想办法
看到再说,于是他接着说:「那是回国前,我与我的老师参加了一个私人的拍卖
会,会上见到了一幅叫「虐欲图」的油画,那是一金发女人裸着身子被装进猪笼
里垂浸在水中,起初我没太注意,可拍卖师居然介绍说这幅画的出处是中国,这
令我大吃一惊,就画的内容人物和西洋写实画风很难和中国联系起来,可当我再
仔细观察时,那幅画的背景点缀确实是国画的写意手法,我的老师也说作者画虽
邪,但人乃鬼才也……」
「不知作者是谁?」吴老爷低声问,乔笑生点点头。
吴老爷沉思了一会,低语吩咐了一下管家,不多时财叔拿着一相框进来,吴
老爷打发掉旁人,拿起画递给乔笑生说:「给,这就是你想看的,但愿不是出自
同一人之手。」
乔笑生接过来,忙除去外面的布套,吴强也凑过来一起观看,「天啊,这是
什么啊!」
一个女人像狗一样趴在地上,四肢被白沙包裹,膝盖和手肘上固定着木质的
护套,肌肤上布满抓痕,吊垂的大乳上一颗紫黑奶头,两只小狗崽正站立着身子,
想要吃奶,女人嘴角挂着口水,眼神贪婪的望着眼前的一个食盆,身后不远处破
落的茅草屋边几只野狗正在玩耍,远山层层叠叠云雾缭绕。
「喂,是出自同一人之手吗?这不会是真的吧?」吴强捅了捅乔笑生,吴老
爷端坐在椅子也在等待回答,乔笑生又看了一会,缓缓抬起头来。
「伯父,我看应该是同一个人画的。」
「你凭什么这么认为。」吴老爷盯着乔笑生。
「每位画家都有自己的风格和技法,这个伯父你一定明白,虽然也有临摹效
仿之作,可多为名家名作才广为传播,可这幅画的内容和画风,我想不太会有人
去效仿,所以应该是同一人所为。」
「唉,这种变态淫虐之人到底意欲何为,难不成又出来害人。」吴老爷猛的
一拍桌子。
「伯父知道这是谁画的吗?」
「我要知道早报官了,不过我知道这画中的女人是谁……」吴老爷叹声说。
吴老爷话音刚落,吴强先坐不住了,他开口便问:「爹,你认识,哪班哪阁
的,还有这种玩法……」
吴老爷气得差点举起茶杯砸过去,乔笑生连忙走过去安抚,吴强也狠狠的拍
了拍自己的那张臭嘴。
老爷子缓了缓才慢慢说:「你们都知道开纺织厂的黄家吧?」
「知道。」乔笑生点点头。
「黄家不是出事了吗,全家都让人杀了。」吴强眨着眼说。
「哦,这我倒不知道,怎么回事。」乔笑生一脸诧异。
「你自然不知道,半年前的事,听说是土匪干的,不留活口,钱财全清,灭
门啊,狠。」吴强咬牙切齿地说。
吴老爷点点头说:「这画就是黄家的。这事有20多年了,那时阿强还小,
他爷爷尚在,忽然有一天黄家差人请老爷子过去,说是帮忙鉴定些东西,老爷子
身体不好,又不好推脱,我只好陪着一起去。到了黄家他们就把老爷子请到内室,
我在门口候了一会,就听见里边一阵呼叫,忙跑进去,就看见老爷子晕了过去,
黄老爷正在那呼喊,见老爷子无什么大碍,我就追问怎么回事,起初黄老爷还有
些含糊,后来见我急了,便喝退了下人,从柜子里拿出了这张画,他说原本想请
老爷子鉴定一下这画是出自谁人之手,可没想到老爷子被画的内容吓晕过去了。
我那时觉得这是西洋画,并非出自国人之手,可黄老爷不信,又不肯多说什么。
回到家后,我总觉得不对,就私下里打听,原来黄老爷宠爱的姨太太失踪了,听
下人的描述,那画中人应该就是失踪的姨太太,后来听说这案是你爹经办的,至
于结果就不知道了。」
「我爹办的?」乔笑生皱了皱眉。
「恩,原本这事早都忘却了,可前阵子,柜上忽然来了几个大汉,抬着几箱
东西来典当,清点时我就看见了这画,当时就明白这些都是黄家的东西,本想推
脱柜上钱不够,可人家把枪摔到了柜台上,我只好硬着头皮收了下来,所以这事,
笑生你千万不要说出去。」吴老爷语重心长地说。
「伯父,你放心吧,我不会说出去的。」
吴老爷又横眼看了看吴强说:「还有你,管住自己那张嘴,别害得咱们家也
家破人亡。」
「知道了,知道了。」吴强小鸡啄米似地点着头。
辞别了吴老爷,吴强把乔笑生送到了门口,他轻声问:「哎,真是同一个人
画的,你说会不会是包云娘的那个人?不对,他才30多岁啊,那他到底是什么人,
传人?」
「我见过的两张画,肯定是一个人画的,至于云娘那就不知道了,这种邪画
还有传人,还真是天下一奇,呵呵。」乔笑生调笑着。
「不管了,不管了,心情都搞没了,喂,咱什么时候亡精上海去啊,你可答
应过的啊。」吴强歪着头问。
「明天,明天就去。」乔笑生说完,便转身跨上了黄包车。
坐在车上乔笑生闭目沉思,有些秘密他并没有告诉任何人,在英国当他仔细
观看第一幅画时,他分明感觉到画中女人的表情在变化,原本他以为是错觉,可
当看到乔老爷这张时,同样的感觉又出现了,那个女人的眼球好像在转动,舌头
也仿佛贪婪的舔舐着嘴唇,是心理作用,还是光线的影响,他也搞不懂,一切都
很怪异。
(三)
「在云娘那打听不着什么消息,咱就不去上海了,你个骗子,洋毛子就是没
一个好东西,你说你出去能和他们学什么好。」吴强叼着根草棍唠叨着。
「行了行了,强哥,你也不能让我天天陪着你玩女人吧,我透透气,咱们就
去上海。」乔笑生调整了下画板。
「就知道画,把我骗到这荒郊野外的,耽误老子磨枪。」
「呵呵,我说强哥这黄山空气多好啊,你也要注意身体不是。」
「好个屁,要啥没啥,憋死人啊。」
「哎,你还能憋死,别以为我没看见,昨晚刚到这你不就瞄上老板娘了吗。」
乔笑生漫不经心地描了两笔。
「那是老子本事,活人还能让精憋死。」吴强说完,仰躺在草地上。
「行,你强。」乔笑生环望着群峰,正所谓五岳归来不看山,黄山归来不看
岳,此时的景色真是让人畅快。
乔笑生专注的勾勒着群山美景,一旁的吴强百无聊赖地躺在草地上哼着小曲。
忽然小路上转出一个女人,看上去30多岁,头发挽在脑后,圆脸容貌一般,体
态丰满,穿着花布衣服,挎着食盒。女人走到两人近前笑着说:「两位爷,饿了
吧,我给你们送些酒菜。」
「李嫂辛苦了啊。」乔笑生发下画笔,李嫂在平地上摊开一块花布,摆上酒
菜,把筷子递给两人。
「老板娘不简单啊,在这荒山开店,有人吗,你不怕。」乔笑生边吃边问。
「唉,没办法,转过这个山头有个石场子,我那死鬼原本在那采石头,倒霉
催的让石头砸死了,我一寡妇在村子里也待不下去,石场的东家就让我管那几间
老屋,那些采石头的爷们有钱了就去我那喝两杯,偶尔也有你们这样爱游玩,探
险的上我那落脚,我图个清静混口饭吃罢了。」李嫂无奈的说。
吴强吧嗒着嘴说:「清净,你能清净得了吗,那些臭爷们还不把你活剥了。」
「那倒不能,这石场子是卢家开的,我这小店也是卢老爷照应着,那些男人
不敢乱来的,只不过占点小便宜罢了。」
「看来这卢家还蛮厉害的吗?」乔笑生仰着眉问。
「那是,卢家是这片的大地主,卢大少爷在杭州城里给东洋人当差那,东洋
话说的可好了,厉害的狠。」李嫂略有得意地说。
「操,姥姥,我这兄弟也会,他可是跑到国外操洋毛子的主儿。」吴强喝了
口酒骂到。
李嫂惊惑地眨了眨眼睛又摇了摇头,显然不信,乔笑生又好气又好笑没有作
答。吴强忽然一伸手把李嫂揽进了怀里,李嫂吓得一通挣扎,吴强又使劲勒紧了
李嫂的腰,喝道:「别动,装他妈什么,不信啊,老子现在就让你尝尝。」
乔笑生也被吓了一跳,连忙说:「强哥,干嘛啊,别闹了。」
「你别管,寡妇开店,她还少让人操了。」吴强本来就憋屈得郁闷,借着酒
劲哪还肯罢手。
「吴爷,吴爷,别的,我是卢老爷的人。」李嫂慌张地说。
「卢你妈,老子是吴老爷,跺跺脚黄山都颤三颤,你再动我把你扔山里喂熊。」
吴强一支手插进李嫂的裤子里乱摸起来,李嫂吓得躺在那不敢动。
乔笑生无奈地抓了抓头发,他知道自己没能力阻止,吴强这色鬼只要是鸡巴
套上屄,皇帝来了照样骑,谁也管不了。
「强哥,强哥,你等会。」乔笑生凑过来。
「干嘛,告诉你了,别管。」吴强一手上一手下摸得正欢。
「你先起来,做也要好好做啊。」吴强不甘心地抽出手来,乔笑生扶起李嫂,
帮她掸了掸身上的杂草,李嫂喘着粗气,委屈地做样要哭。
「得得得,你也别哭,都是过来人,你既然开店,应付老爷们也是常有的事,
什么卢老爷我们也不认识,也不在乎,这两天你就把我大哥陪好,钱我哥俩少不
了你的,OK?」说完乔笑生掏出一摞银元,扔在一旁的食盒里。
「亏不了你啊,爷也是有身份的人。」吴强两眼冒火,从腰里套一把匕首扎
在地上。
李嫂一下被「ok」蒙了,从没听过,也不懂,可乔笑生的意思她自然明白,
银元和刀子摆在那里,她自然选择银元。李嫂稳定下来捋了捋头发说:「两位爷,
开门做生意,这些事我懂,可刚才吴爷弄得太猛,着实把人家吓到了。」
「我哥这人性子急,你不用怕,你只要好好伺候他就行。」乔笑生坐回到草
地上吃喝起来。
李嫂抖了抖衣服,识趣地倒了杯酒,半依偎到吴强怀里,娇声地说:「吴爷
别生气了,干嘛那么心急,晚上回去我保证伺候爷舒服的。」
吴强一支手从李嫂腋下钻过扣在其奶子上,手指不断地用力挤压着,另一只
手掐着李嫂的下巴说:「告诉你,我们哥俩下操过良家妇女,上操过富家小姐,
内操名妓名角遍地,外操西洋东洋无数,你能碰到我是你的福分。」
「吴爷好本事啊,我有眼无珠了,来这杯小妇人赔罪了。」李嫂在吴强怀里
蹭了蹭。
乔笑生差点没把满口酒菜喷出来,这吴强几句话离不了女人,碰到女人更是
没命的胡吹,任谁拿他也没有一点办法,想来书画名家轮到他这一代就算完结了。
吴强摸得很舒服,手里的肉球上慢慢地立起一个凸点,他用手指夹了夹,又
用拇指拨弄了几下,李嫂扭着身子说:「吴爷别搔了,弄的的人家好痒。」一听
这话,吴强一翻身就把李嫂按在了地上,不由分说地就扯起李嫂的衣服扣子。
「吴爷,吴爷,晚上的,要不回店里,这光天化日的,让人撞见……」李嫂
嘴上虽说,可并没有抵抗。
「晚上再说晚上的,爷先给你止止痒,你怕个毛,谁来老子弄死谁。」吴强
解开李嫂外衣,见里边的背心下两耸肉峰一起一伏,便急不可耐的将背心扯碎,
一头扎了下去,狠命地吸吮起来。
李嫂皱着眉,轻拍了两下吴强肩头说:「爷,轻点……乔爷那看着那,多…
…轻点……」
吴强啵的一声吐出奶头说:「怎么的,你还想让我哥俩一起来啊。」
「不是,让别人看着做这档子事,多羞啊,啊……别咬……」不等李嫂说完,
吴强就咬着奶头向外拉扯。
乔笑生见怪不怪了,吴强大他几岁,他小时吴强便领着他逛窑子,在他面前
玩女人那更是家常便饭。
吴强吸够了奶子,便站起来脱自己裤子,边脱边问乔笑生:「小生啊,一起
啊,这娘们有肉,舒服着那。」
乔笑生笑笑:「别了,你自己来吧,我这还要画我的画那。」吴强做这些事
对乔笑生来说,不喜欢也不讨厌,他也是富家子养尊处优的,留洋几年回来,他
有些忿恨在中国地面上耀武扬威的洋人,有时也怜悯那些穷困的人,可社会就是
这样他也改变不了什么,假如老板娘死命抵抗,他没准会阻止吴强,可看见妓女
献媚的婊子样,他就会觉得不可教,不可救,那就是她们的命。
吴强脱了裤子,用脚踢了踢躺在地上李嫂说:「起来起来,脱了,会不会舔
鸡巴,舔舔。」
李嫂撑起身子,低头看了看两个肥大的奶子,褐黄的乳晕外一大圈红色的印
记,一个奶头外还留着一排牙印,她忙用手揉了揉。吴强掐着腰走到李嫂面前,
抖了抖屁股,半软的鸡巴左右摆动着,这是让他骄傲的东西,够长够粗,正是这
点让他在对付女人上更加自信,也更加好色。
李嫂看得咽了下口水,只见茂密的黑毛下好大一条,她两手托着鸡巴揉搓起
来,抬着头问:「吴爷,你这鸡巴也太大了吧,好家伙快赶上我手腕粗了。」
「那是,你当爷和你吹那,就它操一个服一个,快点舔吧。」吴强挺了挺屁
股,李嫂抬起鸡巴,从根部一直舔到龟头,又转到侧面继续舔,直到把整个鸡巴
舔遍,才盯着龟头抿了抿嘴唇,她张大嘴费力地吞了进去,可大半个鸡巴还是露
在外面,只好口手并用地套弄起来。
吴强的龟头被包裹得热乎的,鸡巴也是越来越硬,他情不自禁地抓住李嫂的
头用力抽插起来。这下李嫂有些受不了了,忙拍打吴强的大腿,乌拉乌拉的想说
些什么,可吴强根本不管,狠命地向前顶送,李嫂的双臂顶撑着,眉头紧锁,圆
睁的双眼不断涌出泪水,胸口随着着鸡巴的进出,时不时地强烈起伏,嗓子里发
出一阵干呕。
「爽死了。」吴强抽了四十多下,猛地将鸡巴抽了出来,嘴里轻呼了下。李
嫂趴在地上喘着粗气,脸上的妆粉花了一片,下巴下挂满唾液,她不时地干咳几
下,从嘴里吐出一些黏液。
「来,继续吹。」吴强意犹未尽地拉了拉趴在地上的李嫂。
「不……不行……了,咳咳,爷,你那……话儿……太……太大……我下巴
都……要掉了上……上不来……气啊,咳……咳。」李嫂有些惧怕地说。
这话听得吴强很受用,他最喜欢女人被他鸡巴吓到的样子,他拍拍李嫂脸蛋
说:「过瘾吧,行,这次爷不使劲了,咱慢慢来,起来。」吴强提起李嫂来,用
手撑开双唇,又把鸡巴塞了进去。
李嫂也算是有「生活的人」,她侧着头吸吮龟头,不让其顶向自己的嗓子眼,
含热一会便吐出鸡巴,撅着嘴吹些凉风上去,再含入口中,舌尖附在龟头上转圈
舔舐,偶尔在马眼上撩搔。嘴活不断手上也没有闲着,一支手套弄着鸡巴,另一
支手握住两个睾丸挤压拨弄起来,食指还不经意的在屁眼外扫上两圈。
这下把吴强弄得有些难受,龟头被舌头舔得懒倦舒服,忽又被一阵清风拂得
精神抖擞,两个卵蛋被把玩得时紧时松,若即若离,后边的屁眼也被骚扰得不时
紧缩,他心里像是被抓闹了一样,便又使劲地顶送起来。李嫂脸颊拢起一条肉包,
随着抽插时隐时现,她只好张大嘴,手上的动作也加大了力度。多点的刺激让吴
强有些控制不住,他推开李嫂,给自己的鸡巴放了放风。
「老板娘行啊,有两下子,手上活不赖啊。」吴强瞪着眼睛打量着李嫂。
「咳咳,石场子的工人,时常花钱让我帮他们弄弄,自然不能像这样伺候爷
一样伺候他们,也就是让他们摸两把,用手帮他们谢谢火罢了,所以手上也练会
了些东西。」李嫂坐在地上擦着自己嘴唇。
「怪不得,哎,小生啊,你也来试试啊,这婆娘手上活不错。」吴强扯着脖
子喊,不远处的乔笑生好像没听见,画笔不停地游走着。
「这乔爷的秉性和您还真不一样,你们怎么凑到一块的。」
「姥姥,你什么意思,老子也雅过,你把那整理下,脱光了等着。」吴强光
着屁股跑向乔笑生。
「小生啊,还画那?」吴强站在乔笑生身后说。
「哎呦,强哥,你吓死我了,完事了,怎么不穿裤子啊。」乔笑生吓了一跳。
「哪那么快完事啊,哥啥本事你还不知道,哎,给哥画张怎么样。」
「画什么啊?」
「虐欲图啊,照着那个整一张怎么样。」吴强颇有兴致地说。
「画那个需要很长时间,不过我给你画些速写倒是可以。」乔笑生在国外画
实物石膏像很多,也画过多次人体,不过象这样画赤裸的性爱却从来没有过,加
之虐欲图在脑里缠绕不去,此时吴强的提议,还真让他颇有兴致。
吴强乐颠颠跑回去,他最讨厌被女人说不是,虽然有些幼稚,不过总算把乔
笑生拉过来,省着他在那边独玩高雅。
「小生,要什么姿势。」吴强摩拳擦掌,看着刚刚脱光的李嫂。
「随便,你做你的不用管我。」乔笑生拿着画板坐在旁边的石头上。
「吴爷这是干嘛啊。」李嫂一脸茫然的望着二人。
「刚才操你那是俗,现在操你就叫雅,知道不,在外国这他妈叫模特。」折
腾了一会吴强鸡巴又软了下去,他仰身躺在花布上,向李嫂摆了摆手说:「又软
了,继续吹。」李嫂听话地凑过来,跪在他身旁抓起鸡巴舔吸起来,不时抬眼看
看乔笑生。
吴强撑起上身,拨弄着李嫂吊垂的奶子,满足地看着李嫂在自己黑毛里埋头
苦干,他忽然用力地掐了一下李嫂的奶头咒骂道:「妈的,牙刮到了,别看他,
好好做你的,这是洋毛子的艺术知道不。」
「操女人也成了艺术,强哥你这辈子可真是艺术人生了。」乔笑生无奈的摇
摇头,专心地画起来。
吴强半撑身子有些累,他躺下来抓住李嫂的一条腿,向自己一拉有向上一提,
一对肥肥的屁股便搭在了他的胸口。李嫂正吸得卖力,忽然身子失了重心,她的
头磕在吴强的大腿上,坚挺的鸡巴差点把她的嘴角撕裂。
「哎呦爷,您以后想干嘛,先吱会一声,总这么突然。」李嫂骑在吴强身上,
揉着嘴角说。
「操,这叫情调,吹你的吧。」吴强两手搭在李嫂的屁股上用力抓了抓,肉
乎乎的很有手感,他拇指向外一撑,夹在屁股缝里的屁眼便露了出来。吴强忽然
发现皱皱巴巴的屁眼外,有圈肉疤似的东西,他用手指摸了摸,李嫂身子跟着激
灵了一下,吴强心想:「这婆娘不会有什么病吧。」他拍拍李嫂的屁股问:「你
这屁眼外长的什么东西啊?」
李嫂吐出鸡巴,扭着头不好意思地说:「那是烫伤结的疤,爷别碰坏了。」
「你坐火堆上拉屎啊,屁眼也能烫着,谁给你烫的。」吴强好奇地问。
「卢老爷,我靠人家照着,免不了伺候一下。」李嫂吹了两口,停下来说。
「操,挺会玩啊,这怎么弄的?」
「那天卢老爷想弄屁眼,可他年岁大了,下边的东西硬不起来,搞了半天没
把我痛死,可还是塞不进去,一来气便拿烟袋按在了上边,大腿里边也有,可狠
了。」李嫂咬着牙说。
「哎,这他妈老王八,还真能琢磨,操屁眼!」吴强虽说爱玩女人,不过都
较为正统,喝喝花酒操操屄而已,就连口交这东西也是这两年在日租界学来的,
屁眼还从来没想过。
吴强两手向上托了托,李嫂识趣地抬起屁股,只见大腿内侧果然也有两个圆
形烫痕,他又看了看淫穴,大阴唇上稀疏地长着几根阴毛,两瓣小阴唇有些外翻,
边缘有些发黑,一条红色肉缝水汪汪的。
吴强伸出手指插进屄缝里划了两下,抽出来放在眼前看了看,又闻了闻,水
还挺粘,他又把手指插了回去扣挖起来,李嫂含着鸡巴并没有太大反应,吴强心
想:「还挺抗弄的。」于是手指从两根加到三根,三根加到四根,屄口也越撑越
大,李嫂的鼻息也越来越重,吴强手指的力度不断增大,李嫂终于忍不住吐出鸡
巴大声呻吟起来。
「吴爷……你……轻点……」
「你不挺能抗的吗,怎么受不了了。」吴强又把手指向里插了插。
「爷……你挠……挠得我那……受不了了……」李嫂的脸靠在鸡巴上淫叫着。
「哪……这儿……还是这儿?」吴强的手指泡在热呼呼的淫水里,不停地搔
弄着阴道里的褶皱凸点。李嫂像抓救命稻草一样紧握着吴强的鸡巴,身子不停地
扭动着,不断的快感终于把她送上了顶点。
「啊…………」两人同时大叫了一声,吴强用力地拍着李嫂屁股,大喊:
「操,松开松开,给老子拽折了,松开……」只见李嫂拽着自己的鸡巴,身子弓
直,淫水一股股的从屄口里喷落出来,淌在他肚子上。随着最后几滴淫水的滴落,
李嫂身子瘫了下来,她的脸埋在吴强的阴毛丛里喘着粗气,四肢一点力气也没有。
吴强也松了口气,刚才那一抓着实没把他吓死,这女人很疯狂啊,他感觉下身一
股股热气传来,便抬起头,只见李嫂享受地趴在自己身上,屁股上一片红色的大
手印,小小的屁眼一紧一缩,顿时怒火又起。
「操,下去,差点废了老子,爷爷今天也要操你屁眼。」吴强抽出身子,抓
着李嫂的脚腕就往自己身边拖。
「吴……吴爷,别的,对……对不起……乔爷,乔爷救命……」李嫂身子无
力地挣扎着。
乔笑生一动没动,反而画的更加认真了,起初的一喊吓了他一跳,可看了看
又觉得好笑,心里还暗骂吴强活该,此时李嫂的呼救,他更是充耳不闻,在他心
里李嫂早就是贱货婊子,而此时李嫂的表情,更刺激了他的创作欲望。
吴强把李嫂拖到身下,揽起她的腰,让其跪趴在地上,一手把李嫂的脑袋按
在地面上,另一只手抓着李嫂的奶子,狠狠地说:「别他妈乱动,你爽完了,也
该我了。」
李嫂这会倒是听话了,撅着屁股趴在地上不敢乱动。吴强握着鸡巴瞄了瞄屁